想写一些没更文的那段时间听来的故事。原谅我文笔拙劣,暂时还无能力用第三人称来描述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,只能用“我”的第一人称来叙述。
地里摘茶的时候,江女士最喜欢跟我讲一些她刚来这个村子时候发生的事。谁谁家的老屋原来在什么地方,谁谁还活着的时候火气很大,谁谁年轻的时候离家出走过。
爷爷养了五个儿子,三个女儿,我爸最小。那时候的奶奶很年轻,梳着大背头,声音气势如虹,一副强壮硬朗的身板,配着一双大脚,走起路来能带起一阵风。
村里都称我爷爷为二爷爷,我奶奶自然就是二奶奶。每天早晨我爸和他四哥都要去放牛,牛吃饱了才能养得好,为了让牛多吃点,我爸和他四哥就得翻更多的山头,去人迹鲜少踏足的地方。奶奶在家煮好早饭,就站在门前,对着我爸和他四哥去的山头方向,开始喊:小四子,小五子回来吃饭了。江女士说到这里,我都惊呆了,疑惑地问这能听见麽?我爸放牛的山我爬过,高度在我们数一数二了,爬上去立在山顶,没有一览众山小威武,眼前却也能豁然开朗。
江女士说和我爸一辈的叔叔们,早晨在别的山头放牛,听见奶奶喊我爸回去吃早饭,说:二奶奶喊回家吃早饭了,我们也下山吧。奶奶的嗓门成了村里人吃饭的号角。大叔叔(我爸大哥)的嗓门很大,他在我家只要一开嗓讲话,屋顶的瓦都在颤颤震动。江女士说大叔叔大嗓门遗传的奶奶。
爷爷也有五个兄弟,十多年前大爷爷走了,过后没几年,爷爷也走了,三爷爷和小爷爷还健在。今天要说的是四爷爷和小爷爷。
四爷爷刚满二十的年龄,讨了一个老婆。二十左右的农村青年和姑娘,都年轻气盛、要强。两个人就像两只好斗的公鸡,一放一起就互啄。本就家徒四壁的家庭,因为吵架摔东西,更加贫穷。后来两个人则是为了吵而吵,某次吵架,四爷爷摔门走了,再也没有回来。大爷爷出去找人,辗转小半年也没有找到。后来隔壁县死了一个人,无人认领。家里派了人去认,是四爷爷,穿得破破烂烂,人瘦成皮包骨头。原来四爷爷离家后,一直靠着要饭活着。人一睁眼,张口便是要吃饭,一天要吃三顿。流浪的人,几天才能吃上一顿饱饭呢。家里人用一床棉被裹好四爷爷,将他带了回来。
江女士说那时候饿死人是常有的事,那时候的人没有现在这么精贵。那时候结婚都是父母指定的,没有说不的权利。
小爷爷的人生,让人听后也是一声叹息。自我记事起,小爷爷和小奶奶就是各过各的,现在将近五十年了。他们刚结婚的时候,和四爷爷四奶奶一样,天天干仗。小爷爷三十岁那年,小奶奶二十岁。二十岁的姑娘,灵动有活力,倔强骄傲脾气火爆。这一年他们彻底闹掰,谁也不理谁。儿女长大成人,小奶奶随着儿女们出去城里了。一出去就是好几十年。再归来,双双都已暮年。
小爷爷今年82岁,小奶奶72,他们依旧是谁也不理谁,两个锅煮饭。村里人碰见小爷爷一个人出来干活,问:老奶奶回来了吧?老奶奶身体怎么样呀?小爷爷冷漠地回:在家躺着,不知道。
五十年的光阴啊,自己一个人走,该多孤独、多委屈啊。
印象里小爷爷总是一个人,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洗衣服,一个人种菜 种地 种田,一个人插秧,得插两三天才能插完。插完就不管了,秋天田里的稗子长得比稻子还茂盛。走路经过小爷爷的稻田时,江女士说小爷爷收的不是稻子是稗子。小爷爷养的家禽也和小爷爷一样精瘦精瘦。
小爷爷每天一睁开眼便开始干活,他干了好多好多活,却没有一样干好了。
——2022.5.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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